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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茨酒】他的王(四)

(突然填坑)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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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的宴会设置在王宫内的花园里,葡萄藤已经发芽,新枝爬了回廊满架。

华服的贵族享用着精致陶瓷托盘上的小糕点,抹了白粉的妇女穿着裙子就像花园里新开的琼花。

茨木坐在花园椅里,翘着二郎腿无聊地看着贵族互相夸张地寒暄奉承,他一副生人莫近的气质让大部分人不敢上前搭话。少数想去和当权者的儿子套近乎的人,也被他用“无聊。哦。哼!”打发了。

父亲和国王又不知跑去哪了。恐怕父亲又去压榨那个没用的国王了。

那个红发的小厮也没见到,说好的王子也不知所踪,简直无聊透顶。他浆过的硬领和服饰难免有点硌疼,春季的闷热加上有些刺眼的阳光,聒噪的宾客。茨木只想赶紧把王子从人堆里揪出来然后打道回府。
不知父亲和国王要多久才能做完。

他站了起来,在花园里四无目的地乱逛,既是想打发时间,也是想再巧遇上次那个家伙。

茨木从小没有玩伴,儿时除了学习,就是在自己房间里一个人玩。父亲随手扔给他很多金银宝石的小玩意,其中他最喜欢的是一对精巧的徽章,上面分别镂刻了国王和王后两个抽象的人物形象,周围镶着碎宝石,背景是嵌的贝母。
茨木只是觉得它们特别精美,他一直打算有了能掏心的朋友以后,送一个给对方纪念友谊。
今天出门前,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儿时的玩具。他从柜子里找出来这对徽章,把两枚都装进了自己口袋。

王宫的花园远离了宴会的地方就变得百转千回,两边都是不同形状的花卉杂阵,喷泉发出水声。虽说对于茨木来说一样无聊,但至少清净。兜兜转转,在人群中坏掉的心情总算是舒畅起来。

心情好时,好的事情也容易发生。
之前一直惦记着的,这不就遇到了吗?

茨木看到那人就坐在花架阴影下的石凳上。他穿着和自己类似的贵族的服饰,头发披散着,看起来被好好打理过,带着波浪似的大卷,不长不短正好垂在肩上。他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凳上,一点也没有第一次见到的机灵样了。

是其他贵族家的孩子吗?
知道那么多秘密可是活不长的。

茨木信步走上前去,自己崩着的面部总算放松了下来。少年一直低垂着头,手指攥着裤面的布料。

“你在这做什么?”茨木开口问他。
对方没有应答,仿佛没听见一般。茨木仔细打量他的脸,比在脏兮兮的管道里看到的要俊秀许多。在这略带闷热阳光充足的春天,他的面色白得像纸。

“不想惹事就快滚。”少年嘴里吐出了不符合他身份的粗语,声音由于紧张也半带嘶哑。
“你惹什么事了?”茨木难得想尽力表达一下友好。
少年瘪了瘪嘴,动了一下脚,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提醒茨木,其实这个少年被铁链锁在了凳子上。

“你被发现了?”茨木迅速开始反应要怎么救他,父亲如果不想自己的所作被发现,必定会杀了这个少年。如果向他把这个少年要来,保证不会让他跑出去,只是拿去练习些必要的刑讯,也应该会被同意。这样不但能救他还能顺带把他留在身边帮自己做事作自己心腹。一举两得。

少年似乎在作心理斗争,茨木暂时还不想透露自己是重臣儿子的身份,既是由于上次交谈中,少年对他家印象不佳,又是想给他个自己能用权力身份帮他脱身的惊喜。

许久,少年仿佛做出了巨大的决定:“这没你什么事了,我不认识你,也不会出卖你。我的事你也不用管了,该去哪去哪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

“没想到你们已经见到面了!”重臣大人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,茨木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身体一颤。他和少年对视,少年眼里写满了“快逃。”

重臣盯着茨木,似乎是在等待什么。碍于礼节,茨木只好向他行礼,“父亲。”他说。
酒吞瞪大了震惊的眼睛看着他。他脚下一动,铁链又发出哗啦一响。

“我儿,这位就是王子殿下了。王子殿下,这是老臣的犬子,茨木。”重臣说完,笑了。

酒吞寒毛直立。他又和茨木对视上了,两人眼中都是满满的疑惑和震惊。

四周不知何时围上来四个国王的亲卫和八个重臣的侍卫。国王也在搀扶下慢慢走来,疲乏不堪。

“王子殿下顽劣不堪,今天被老臣发现竟在地牢囚禁虐待宫女多人长达数年,着实是王族的污点!事情败露证据可循,王子罪行已成白纸黑字!”

虐待宫女?茨木记得这个王子告诉他是重臣干的好事。他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少年,少年气得发抖,牙齿死死咬在嘴唇上忍住不出声。

“证人!说话!”重臣下令道。

一个国王的亲卫服从命令站了出来,他说:“王子常年顽劣,经常能看到他悄悄在走廊里往地牢方向跑……”

亲卫冰冷的铁铠甲面具后面,双眼噙满了悲伤的热泪,终于随着说话时身体的颤抖流了下来。

“下一个!”重臣喊道。

又一个人站了出来,须发斑白,也许是多年服务王室的亲卫队首领。

“我在地牢里发现了王子的留下的丝巾……和……”他没说完就晕倒了过去,趴在了地上。

茨木知道少年极其谨慎,绝对不会留下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在那儿。

“我……审问了被关押的宫女……她们说是王子所为……”第三个亲卫说完放声痛哭。

“王子威胁我们,如果说出去,就抄斩我们全家。”第四个亲卫很冷静,他的眼睛朝着重臣射出毒箭般的目光。
他说完突然转身,从身后重臣侍卫的腰间拔出佩剑,挥剑就向重臣刺去,重臣见状立马跑到一个自家侍卫身后躲避,其他六个重臣家的侍卫一拥而上,几声刀剑乱响,瞬间就把这个亲卫砍得七零八落。

他们熟练地把另外三个亲卫拖了过来,一人抓住一人挥刀,手起刀落人头掉地。

“好了,现在见证王子作恶的证人已经被消灭,知道这事的只有国王,老臣,我的犬子茨木,八名我的心腹侍卫,和王子本人。只要我们绝口不提,没有人会知道王子的恶劣行径。”重臣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,满意地拍拍手,“但是王子的行为的确需要纠正,在此,老臣建议,将王子带出宫教育,把他教养成像吾儿茨木一样,为国为民勤恳上进的好青年。”

茨木站在一旁,感到浑身僵硬。

之前国王一直像在梦游一般,此时才恢复神智。他慢慢地走到酒吞面前,低头看着他的儿子,紫色空洞的眼睛里分明是抱歉两字。酒吞抬头看着他,眼里是最后的倔强。

“只要在场的人不说出去,王子的恶劣行径就不会被张贴在全国各处,就不会被公开审判拷问,就不会被从王位继承上赶下来。”重臣凑近两人,如恶魔般低语。

马车里,茨木坐着,酒吞铐着。
“大人吩咐,今晚回去就行房。”一个下人前来通知茨木,故意让酒吞听见了。

茨木回头看,酒吞倚在马车窗前,仿佛绝望心死。茨木凑上去想拥抱他,却被他突然睁眼的那个糅合着暴怒和憎恨的眼神给停下了。茨木把手伸进口袋,摸出一个徽章,上前别在了他的领口。

“我们要相处很久的。”茨木说。

徽章上是个国王的头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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